特鲁姆普8:8威廉姆斯

凌晨的克鲁斯堡剧院，空气里飘着咖啡和啤酒混合的味道。记分牌定格在8:8时，前排穿格子衬衫的老头攥皱了赌票，他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汗。特鲁姆普擦巧克时总爱扯两下衬衫领口，像要挣脱什么看不见的枷锁。威廉姆斯那头标志性的卷发被聚光灯烤得泛油光，他俯身瞄准黑球的模样，活像猎豹盯着草原上落单的羚羊。

球房角落的计时器滴答作响，像催命符似的。特鲁姆普这杆长台进攻打得刁钻，红球撞了三库才勉强沾到袋口。观众席顿时炸开锅，有人吹口哨有人跺脚，穿吊带裙的姑娘把爆米花撒了一地。威廉姆斯倒不着急，慢悠悠掏出巧粉打磨杆头，那架势活像老匠人侍弄祖传的紫砂壶。

决胜局打到彩球阶段，咖啡球停在袋口晃了两下愣是没掉。特鲁姆普撑着台面直起身，灯光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，活像两把小刷子。威廉姆斯突然哼起威尔士民谣，调子飘在凝滞的空气里，裁判握拳堵住嘴边的哈欠。当最后那颗黑球清脆落袋，记分员翻动铜质记分牌的声音，惊醒了后排打盹的啤酒肚大叔。

更衣室飘着跌打药酒的味道，特鲁姆普把湿透的衬衫团成球塞进背包。威廉姆斯正用牙咬开啤酒拉环，泡沫溅到他褪色的牛仔裤上。窗外飘来卖热狗小贩的叫卖声，混着远处教堂整点的钟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