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乌谈判开始

俄军坦克碾过乌克兰边境的第三天，基辅郊外那座废弃造纸厂亮起了灯。长条桌两侧的椅子来自不同年代，一边是苏联时期的铁架皮椅，另一边摆着宜家买的现代转椅。乌克兰代表团团长丹尼洛维奇掏出钢笔时，发现笔帽沾着向日葵籽的碎壳——他今早刚从战壕回来，军装口袋里还揣着半把没嗑完的瓜子。

莫斯科来的外交官在暖气片前搓手，玻璃窗上的冰花正巧裂成顿巴斯地图的形状。谈判代表们不约而同避开那个方向，有人盯着咖啡杯里旋转的奶沫，有人数着墙皮剥落的斑点。记录员柳德米拉的速记本上，俄语和乌克兰语单词像两群互相撕咬的蚂蚁，密密麻麻爬满纸页。

造纸厂后院的流浪狗突然狂吠，所有人肩膀同时一颤。乌克兰农业部长摸向西装内袋，俄方警卫的手指扣上扳机，结果只掏出一张发皱的照片：克里米亚的葡萄园里，他女儿正踮脚摘取阳光下的果实。隔壁房间传来茶炊沸腾的声响，水蒸气顶开铜盖的噗噗声，像极了哈尔科夫地铁站里婴儿的啼哭。

谈判持续到日暮，双方在撤离平民的协议上签了字。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，有人想起小时候用树枝在雪地上划界线的游戏。夜班工人来换岗时，发现会议室的烟灰缸里堆满烟蒂，最上面那根还亮着暗红的火星，像黑土地里未灭的麦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