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爷爷第一次吃火鸡面

爷爷盯着那碗红彤彤的面条，眉毛拧成了疙瘩。筷子尖沾了点汤，刚碰到舌尖，他猛地咳嗽起来，像被鞭炮炸了喉咙。“这哪是吃食，分明是咽刀子！”老人灌下半壶凉茶，鼻尖还挂着汗珠。

厨房里飘着香油味，奶奶把剩下的火鸡面倒进自己碗里，拌上两勺芝麻酱。她吸溜得欢快，嘴角沾着辣油：“老东西，现在年轻人就好这口烈性子。”窗台上那盆仙人掌蔫头耷脑，倒是和爷爷涨红的脸挺般配。

小孙子把牛奶推过去时，发现爷爷的筷子又伸向了面碗。老人这次学乖了，先拿白糖在碗边堆出个雪山。辣味混着甜香在舌尖打架，他忽然笑起来：“跟当年队里发的压缩饼干一个德行——头回吃想骂娘，后来抢都抢不着。”

夜市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，茶几上多了包芝士味火鸡面。爷爷正往购物车里加购五连包，屏幕蓝光映着他结痂的嘴皮。冰箱门上贴着新菜单：明早炸酱面，中午清汤面，晚上——老人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“地狱挑战面3.0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