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万凌晨离开中国飞往卡塔尔

凌晨四点，北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灯光依旧明亮。伊万拖着黑色行李箱穿过安检通道，金属探测门发出“滴”的一声轻响。他回头望了眼玻璃幕墙外尚未苏醒的城市，路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。

值机柜台前的地勤姑娘打着哈欠核对护照，睫毛膏在眼下晕出浅灰色。“多哈转机记得拿登机牌。”她将机票递过来时，指甲盖上还留着昨晚派对的亮片。伊万想起三小时前簋街大排档的最后一顿火锅，红油汤底里沉浮的毛肚像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。

停机坪上，卡塔尔航空的波音787正在装运行李。搬运工老张蹲在传送带旁抽烟，火星明灭间照亮他工服袖口的油渍。三个月前伊万第一次来中国，就是这个河南汉子帮他找回落在行李转盘上的单反相机。此刻老张抬头看见舷窗边的身影，挥手比划了个“六”字——那是他们常去的小酒馆桌号。

飞机冲破云层时，伊万打开遮光板。晨光给云海镀上金边，像极了胡同口王大爷现烙的芝麻烧饼。空乘送来阿拉伯咖啡，豆蔻香气让他突然想起朝阳门地铁站口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，总爱往纸袋里多塞两颗：“小伙子，趁热乎。”

多哈机场的棕榈树在热浪中摇曳，穿白袍的工作人员正在给祈祷室更换地毯。伊万摸出兜里没吃完的大白兔奶糖，糖纸在北京雨季里受潮，黏连着撕不开。转机通道的显示屏闪烁着航班信息，中文标识让他下意识摸向手机——锁屏还是后海酒吧老板送的剪纸窗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