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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深音乐人陈彼得去世
上世纪八十年代,陈彼得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。录音棚里他总爱叼着烟,眯着眼听歌手试唱,突然喊停时准能揪出最细微的跑调。《一剪梅》的钢琴前奏是他连夜改出来的,《昨夜星辰》的弦乐编排被他推翻过六次。合作过的歌手私下都管他叫"魔鬼耳朵",可拿到成品带时又忍不住红眼眶。
老派音乐人的固执在他身上特别鲜明。数字音乐席卷行业那几年,他坚持用二十四轨模拟录音机,说那才是"听得见呼吸声"的制作。有次为某天王录歌,硬是让人家返工二十七遍,最后歌手瘫在沙发上说:"陈老师,我舌头都麻了。"他递过保温杯笑笑:"等观众在KTV唱跑调时,你就知道值不值。"
晚年他常去淡水河边散步,随身听里装着三十年前的老demo。邻居偶遇打招呼,他总指着耳机说:"听,这是当年小邓(邓丽君)第一次试唱的版本,比发行版多了三分烟火气。"去年金曲奖给他终身成就奖,直播镜头扫到他时,老先生正低头在节目单背面写新谱子。
圈里人整理遗物时发现个铁盒,里面全是手写乐谱和歌手们随手画的感谢卡。最旧的那张泛黄纸条上,钢笔字晕开了些:"老师,您说好歌要经得起菜市场阿嬷的检验,今天我听见卖豆花的阿婆在哼《恰似你的温柔》了。"落款日期是1987年,署名被茶水渍模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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